乐观坦荡的胸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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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君武先生的寓所位于北京月坛南路。他的书房非常简朴,右边并排放着三个书柜,靠北的窗旁是一张写字台。华老衣着很随便,与他书 房的风格刚好浑然一体,充溢着一种超然物外的宁静,一股不为世俗所动所累的自信、自在,一派自得其乐的沉醉、祥和。依旧是那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依旧是那样慈祥的目光。华老没有变,精神状态很好,只是鬓发全白了。华老是一个和悦达观的老人,一脸善纹,笑容可掬,隐隐让人感到一种“君文”而不是“君武”的道骨仙风。

华老是四川广汉向阳镇的“荣誉村民”。华老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和工厂、农村、部队,他的漫画获得了数不清的赞誉和掌声,并获得了很多诸如荣誉顾问、荣誉工人、荣誉村民等普通而光荣的称号。1991年5月,华老应中国美术家协会四川分会之邀,来四川广汉向阳镇举办漫画展。1997年10月,华老携夫人宋琦老师又来成都举办漫画展。许多观众请求他签名留念,他亲切随和,来者不拒,说“可惜我不能签支票,要不大家都发啦”。华老性情幽默,言谈妙趣横生。

他的作品,寥寥数笔,充满独特的笔墨情趣和洞察世态人情的智慧,显示出他杰出的漫画艺术修养。他自谦地说,现在年岁大了,画得不如以前多。画了多少?无法统计!1985年以后的10年,平均每年一百三四十幅,成天脑子里都在想这个事情,其他事情都与漫画联系起来。他的漫画,涉及各行各业、各阶层人士,至今已出版漫画、插图、文集近30册。2001年,他还出版了《漫画漫话》新书。

华老1915年出生于浙江杭州,1938年到解放区,1953年到中国美术家协会,先任秘书长,后任书记。华老年已八旬有七,虽曾住过医院,可体质很好,身形挺拔,精神饱满,脸色红润,疏眉朗目,鹤发童颜。问及健康长寿原因,他说是坚持锻炼。“文革”前每天都去游泳,连大年初一都去。过去上班不要小车接送,自己骑自行车去。直到七、八年前,家里的人都反对我骑自行车,才不骑了。每天早上打太极拳,做静养功。写信与读者交流思想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对我这个老头很有好处。听评弹、听京戏、打太极拳、逛农贸市场、到邮局寄信,几乎成了我业余生活的全部。当然,每星期六下午,家庭的四圈麻将是雷打不动的。

谈到起居时,华老的形容形象之极。他说,进入高龄,岁数不饶人,每天一到晚上9点就“鸡打蔫”了,早晨当然闹人,“不白即鸣”,四五点钟起床。每天上午画到10时,老伴邀去活动身体,回来午饭、午休,下午3时始再画两小时。过去构思快,画得也快,最多两稿即成,现在构思时间长,画的时间更长,有的竟一稿数易,毕竟是人到晚年了,(活着就象在)挣扎。“挣扎”二字,自谑得淋漓,极富漫画味。谈到饭食软硬,他笑着指了指夫人说:“我们都已经是甚无(耻)齿了。现在光弄些‘洋鸡’来怎么行?什么都得原汁原味,狗不理成了系列,也会变成人不理的”。华老早戒了烟,即使夫人不在身边也不敢喝白酒。华老吃呀什么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心里豁达,从不跟人计较。生命的每一天都是新的。是的,一个人如果总是看到黑暗,总想着整人,搬弄是非,决不可能长寿。

华老的长寿得益于他特别健康的人格、修养和豁达、幽默。华老曾专门请人刻了一方“大愚若智”的图章,用在某些漫画上,“也是对自己几十年工作的总结。警示自己永远别忘曾画错了的漫画,别再犯同类的错误”。一个能像华老这样清醒、准确地对待自身的长处、弱点和成就的人,还会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而“想得开”加上“自得其乐”,不就是胜过一切的“长寿秘方”吗?所以,华老退下来后没有丝毫的失落感,反而觉得可以随心所欲地画漫画了。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舒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这就是华老越活越潇洒、越活越健康的“秘诀”。

2000年的一天,华老在家练太极拳时不慎跌倒,摔坏了股骨头,开刀动手术,打进了钛金属,还好,只躺了40天就全好了。痊愈后,华老作了几首打油诗:“老头练太极,还想金鸡独立,摔断了股骨头,不自量力”。“龙腾新千年,兔断股骨头。开刀动手术,喜遇新华佗。卧床四十天,下地学走路。轮椅靠边站,拐杖也可丢。龟兔在竞走,我也不落后”。华老属兔,他的笔下常常出现活蹦乱跳的兔子形象,也许,这正是他蓬勃旺盛的生命力的自我写照!一位耄耋老人,能够以如此乐观坦荡的胸襟对待伤痛,不能不令人肃然起敬。敏锐的思维,风趣的话语,爽朗的笑声,都使人感到他精力旺盛,老而弥坚。衷心祝愿华老健康长寿,艺术上永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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