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古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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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在巴勒斯坦死海西北部发现的一批犹太教古代书卷。这些古卷的发现,弥补了若干历史环节上有关史料的缺漏,引起各国史学界,尤其是犹太教和基督教史学家的极大重视。

发现经过

最初有阿拉伯牧童偶然在库兰山谷的一个洞穴里,发现若干陶瓮,内藏许多皮卷。经初步鉴定,认为其中一卷是《以赛亚书》的希伯来文抄本。后来考古工作者又在库兰山谷间的另外10个洞穴里,发现大批古卷和蒲草纸卷宗,类别多达600余种,碎片残篇数以万计。这些古卷旋被统称为死海古卷。不久,又在洞穴群附近发掘出建筑物和古代墓地遗址各一处,后称库兰遗址。各国专家遂进行了深入细致的整理、研究和探讨。

图 库兰遗址 历史渊源

专家们认为,抄写并使用这些古卷的,是从正统犹太教分裂出来的艾赛尼教派之一支。因他们以库兰为总部,过着一种退隐式的集体生活,被后世学者称为库兰社团。库兰社团活动时间约在公元前 130年到公元68年间。68年,罗马帝国第10军团开往死海西北部,镇压当地犹太人。库兰社团将书籍、经典和文献藏在陶瓮里,埋存于山谷洞穴中。132~135年间,犹太起义领袖巴尔·柯赫巴曾退守该地。起义被镇压后,该地区遂成荒野。

主要内容

(1)法规。主要有《会规手册》、《大马士革文献》(又称《撒督文献》)和《会众守则》等 3部。内容包括库兰社团的沿革、组织、生活方式、宗教信仰(如对新时代和复国救主立即来临的盼望)以及礼拜仪式等。

(2)希伯来文圣经及其希腊文和阿拉米文译本。死海古卷中,除《以斯帖书》外,《旧约》其他各卷都有全部或部分的抄本;且有最早的希腊文、阿拉米文以及地方方言的译本。

(3)圣经注释讲义。为库兰社团的讲道资料,实质上是对圣经《以赛亚书》、《弥迦书》、《哈巴谷书》、《那鸿书》及《诗篇》等选段的注疏。它以犹太民族特有的解梦、解谜的形式,对当时犹太教的状况作出评论。

(4)次经伪经和圣经外传。

(5)感恩圣诗。古卷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类似《旧约·诗篇》,其中有一卷长达18栏,共有诗篇20余首、起首句常是“主啊!我感谢你!”或“主啊!我赞美你!”后被称为感恩圣诗。

(6)有关巴尔·柯赫巴起义的文献。在库兰遗址附近的另一洞穴里,发现关于巴尔·柯赫巴起义的蒲草纸和羊皮卷文献。其中有命令、信件和起义时期的婚书契约、买卖文书等。

此外,还有关于公共礼拜仪式、例注的记述以及相应的祈祷词和祝福文等。还有刻在铜片上的文书,记载耶路撒冷圣殿财宝埋藏的地点。1977年还出土一卷长达8.6米的《圣殿古卷》,记述了重建圣殿的细则。

史料价值

(1)关于艾赛尼教派的考证。公元1世纪的罗马作家大普林尼、犹太历史学家约瑟夫斯和亚历山大的犹太学者斐罗对艾赛尼派的情况都有所记述。约瑟夫斯说当时犹太人有法利赛、撒都该、艾赛尼三派,并声称自己曾亲自参加过这三派。学者历来都根据他们共同的记载,认为艾赛尼派中“没有女人,不用银钱”,不结婚,实行财产公有制。但以古卷的有关内容对照上述记载,发现有显著差异:(a)约瑟夫斯记述是在他归顺罗马人以后,出于政治原因,他只字未提艾赛尼派中的复兴祖国的思想,以致学者大都误认为艾赛尼派对复国不抱希望,而只求个人的解脱。但古卷所载的《会规》与《文献》却表明,他们一直在盼望有如摩西那样的复国救主重来。在《先知哈巴谷注释》里更具体说明,耶路撒冷虽被异族占领,但“正义的导师”或“公义之君”即将再来统治以色列国和地上万邦; (b)传统观点认为,艾赛尼派实行财产公有,与原始基督教相似。但从古卷中的有关规定来看,库兰社团并未实行“凡物公用”的公有制。他们仅仅是在公共食桌上一起吃喝,其核心组织以某种方式实行消费性的共同生活。私有财产非但没有取消,而且还有奴隶与奴隶主之分。此外,还规定会员每月至少要将两天的收入交给监督;(c)古卷记载库兰社团实行严格的一夫一妻制,连君王也不例外;并规定近亲不得婚配。从库兰附近的墓地里,也发掘出妇女的骸骨,说明当时是男女同住,过着正常的家庭生活。约瑟夫斯曾写道,艾赛尼派原则上并不反对婚娶,有些艾赛尼人也过着正常的家庭生活。古卷对此作出了佐证。此外,约瑟夫斯自称在16~19岁期间,曾参加过犹太人的三个教派。但据古卷有关文献的记载,“年满20岁才可申请入会”,在成为正式会员之前,至少需经过先后两次历时两年的试验期。古卷展现的第一手资料,使我们有可能重新研究后人根据约瑟夫斯的记载而作出的推论。

图 出土时的古卷

(2)关于旧约的校订。古卷中的圣经部分,是迄今已知的最古老的抄本。它对校订旧约原文提供了重要的资料。旧约正典确立的年代也因古卷的出土被认为当不晚于公元70年。古卷的字形、书写格式和各种方言的译本,对于研究希伯来文和闪系语言的发展,都有重要意义。此外,在旧约正典确定之后,当时的犹太教当局曾竭力禁止正典以外的其他宗教文学流传。而基督教各派后来为了自身的需要,也将上述宗教文学加以篡改、选译或另行编纂,并将其分为次经、伪经和外传等类别。现在出土的这一部分书卷,则是未经改动而保持最初的形式,具有珍贵的资料价值。

(3)关于巴尔·柯赫巴起义和巴勒斯坦历史的探讨。关于132~135年的巴尔·柯赫巴起义。史籍记载甚少。出土的大批巴尔·柯赫巴的书信和铸有其肖像的硬币,使这一史实得以肯定。同时,通过对古卷的研究,还可进一步探讨公元前4世纪到公元135年间犹太民族反抗异族侵略压迫的起义历史。

(4)关于基督教与犹太教历史渊源的研究。古卷埋入山洞之前,正是基督教产生的时期。古卷里的不少语汇、词句如“新约”、“选民”、“光”、“光明之子”、“圣徒”、“上帝的殿”、“弥赛亚来临”、“新时代诞降前的产难之苦”、“火湖”等,后屡见于《新约》。有人认为早期基督教的组织形式,如称领导人为监督(主教),以及某些地区的部分成员中实行的消费性共同生活,可能也与库兰社团有关。在神学思想方面,诸如末世论、人类肉身的腐朽与神的拯救、不杀牲献祭等观念,也流行于早期的基督教中。可见库兰社团对基督教的形成,曾具有一定的影响。古卷的发现,对研究早期基督教与后期犹太教的渊源和区别,提供了珍贵的原始资料。古卷对研究基督教产生的社会背景和社会环境,以及《新约》的思想渊源等,也具有重大参考价值。

此外,从古卷里还可以看到犹太教的宗教思想与波斯、希腊、罗马思想的互相影响。如古卷所载天使的不同职别、天军的编制、撒旦是反叛的天使,以及善恶之争、光暗之战等,代表犹太人在被罗马统治时期,寻求解脱的一种二元论思想形式。这种起源于波斯的思想,约于公元前1~公元2世纪通过希腊、罗马,尤其是诺斯替教而被引入后期犹太教。